我是一只刀刀啊

03 May.

【杰晋】末路(上)

背景:洪文刚落网,高晋成为阶下囚,陈志杰回到警局,但卧底警察身份一直得不到确认。




“放他走,跟着他。”这是陈志杰接到的命令。虽然开始他并不知道领导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过随着小叔跟上面的人大闹了两次、而且每次见到自己都忧心忡忡的叮嘱办事小心点儿后,他渐渐明白了,领导为什么要放高晋走。

 

接连躲过了三波杀手,但是枪弹无眼,高晋在最后一次中受了枪伤,子弹洞穿腹部,前进后出。志杰背着他来到了一家黑医馆,这种伤一般医馆都不敢接,好在志杰在黑帮卧底的时候也知道几个给黑社会械斗受伤看病的黑医馆。

高晋腹部大量出血,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爆皮,浑身不时地冷战。志杰知道,这是大量缺血的症状,子弹虽然没有留在体内,但是伤到了内脏,大夫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但因为条件简陋,还是有血迹丝丝的渗出来。

志杰看着他这个样子,慢慢的吸着一支烟,转到外面来。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小叔打电话来了。

“喂,阿杰,你们在哪呢?你有没有受伤?”陈国华关切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儿,高晋中了一枪,现在还没醒……我们在,大成路83号,仁心医馆。”陈志杰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耐烦。

“嗯,自己小心点儿,有事记得自己躲起来,再像今天似得那么不要命的冲出去,活的不耐烦了吗?”陈国华责怪道。

小叔又开始唠叨,陈志杰不耐烦的赶紧打断他:“哎呀没事儿,我看着呢。我就想知道,今天你们那边又抓了多少人?”

“还不错,有两个老滑头今天晚上都落网了,之前一直抓不到他们的证据,这次跟踪他们的人回去,逮了个正着。”陈国华缓了缓语气道。

陈志杰感觉有些不舒服,咳嗽了一声,继续道:“……那个,叔,现在高晋受伤了,站都站不起来,警局那边是不是先放松一下?”

“放不放松我们哪说了算?现在是黑社会想要他的命,那些跟他交易过的黑道大佬们巴不得立马就要了他死,你问问他们肯不肯放松?”陈国华道。

“可是……再这么下去,高晋可能马上就要死了……不能等他缓一缓吗?警局可以先给他提供一点保护,最起码等他伤好一点了……”志杰有点犹豫。

“阿杰,我知道你心里善良。”陈国华正了正颜色,道:“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警|察,他是犯人,他死了是活该,他该死!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最近这两天黑道那边可能还会有行动,警局这边马上派人到那边去监视,你自己要小心。”

嘟——电话挂了。志杰慢慢地放下手机,神色郁郁。

没过多久,窗外晃过几下灯光,五短七长,那是他和警局约定的暗号,说明现在警局的人已经就位了。他们埋伏在四周,但是志杰他们遭受危险的时候不会出现,而是等那些杀手们撤退的时候,跟踪上去,顺藤摸瓜,一举端掉窝点。

说白了,高晋就是警局抛出的鱼饵,而志杰是钩住他的鱼钩,鱼线掌握在警局手里,钓的就是黑道上一条条大鱼。

 

志杰走到里屋,看见高晋躺在单人的小床上挂着吊瓶,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如纸,腹部渗出的血把白衬衫染成触目惊心的血色,中间部分已经变成了湿润的深红,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志杰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眼神逐渐由犹豫挣扎变成了坚定,就算你该死,最少不是现在,不是这种方式。

他站起来试了试高晋的呼吸和体温,拔掉他手上的针管,叫醒大夫拿了两瓶药,又让他打开了医馆的后门,趁着夜色背着高晋匆匆离开。

为了不留下痕迹,他都捡着窄巷子和暗一些的地方走,更别提出去打一辆出租车了。好在高晋并不重,背在身上感觉不到什么重量,根本不像个男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陈志杰背着高晋来到一家比较偏僻的出租屋。锈迹斑斑的铁门,门锁已经坏了,伸手一推就开。这是陈志杰做卧底混黑|社会时的一个落脚点,吸|毒或者躲人的时候来这里呆两天,小叔也不知道的。

房子不大,一共就两间屋,一个小客厅,一间卧室,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房间里一层土。

陈志杰把卧室床上布满灰尘的床单扯下来扔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高晋平放在床上,自己则来到外面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陈志杰醒来摇晃晕晕的脑袋,瞪着出租屋里的陈设,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像做梦一样。但是凭良心说,他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大概还会这么做。

回到警局的这些天他不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他不是傻子,同事们看他时客气又带着防备的眼光,领导上级对自己的身份吞吞吐吐一再拖延,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然而仔细的想一想并没有,错就错在他的身份是卧底,虽然回来了,但是大家到底不能彻底的信任他。好吧,就像小叔说的,给他们点时间,总会变好的。但是上级突然又派给他这个放走并跟踪高晋的任务,陈国华为此没少跟领导争论,因为这个任务实在太危险了,随时随地都面临着被黑道追杀。但是领导说,自己当过卧底,知情的人基本都死了,身份还没有暴露,黑道的人看到自己也不会因为警|察的身份而投鼠忌器,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跟着高晋的这几天东奔西跑,高晋也问过他一次为什么要帮他,志杰说在警局里混不下去,因为当过卧底领导对他都不信任,跟同事们关系也僵得很,这倒是真心话,也不知道高晋信了几成,反正那一张脸冷冰冰的一直也没有过表情。这几天派出的杀手来了三波,人少时就解决掉,人多了能躲就躲、能跑就跑,高晋虽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好歹也没对他怎么样,倒是警局的表现却越来越让他寒心,不论对方有多少人,不论自己有没有危险,警局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直等到他和高晋把人都解决了,又或者匆匆逃走之后才出来跟踪或者搜寻线索。自己对于警局来说究竟算什么?几次下来,虽然杀手们大多是冲着高晋去的,但是自己多多少少也受了些轻伤,再加上高晋这次枪伤过重,如果此时再来一波杀手,自己两人多半就交代在那儿了,不走不行。

 

拍拍脸,陈志杰站起身来。捏了捏口袋,小叔前两天塞给他的钱还在,等会儿去把水电费交了,再顺便买个早点,啊不,午饭。

陈志杰推开里屋的门看了看,高晋还没醒,想了想,把手机放在他床边,留了条简讯:我出去买饭,你醒了不要乱动。杰。

 

等陈志杰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拎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的时候,高晋却不见了!

“喂!高晋?”志杰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里里外外的找了两圈,没人。他能去哪呢?自己不是给他留简讯了吗?何况他那个伤,怎么能走得远呢?小叔他们来过了?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来了?

正当志杰急得满头大汗准备出去找的时候,高晋悄无声息的冷眼从门后转了出来:“你干什么去了?”

志杰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是高晋才松了口气:“我?我去买饭了呀,哦对,你的饭,给你!”志杰从一堆袋子里翻出给高晋买的饭,递给他:“你干什么呀?你这大白天的装神弄鬼的……”

“这是哪?”高晋接过袋子低头问道。

“我的屋。原来的房子,好久没住过了。”志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点着:“对了,我给你用手机留了一条简讯呢,你没看见吗?”

“你是说这个?”高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手机,递给志杰:“我不会解你的锁。”

“哦。”志杰接过手机,心里正后悔自己怎么二?

忽然转身进里屋的高晋又停下,说了一句:“但是它一直在响。”

“……哦。”打开手机,十个未接来电,八个是小叔的,两个是领导的。唉!志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懊恼的掳了一把头发,高晋他发现什么没?该死!我一定是昏头了才会不把手机带在身边!

忽然,高晋的声音在里屋响起:“这是什么?”

志杰硬着头皮到里屋一看,高晋拎着一袋食用精盐,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额……咳咳,那个……是食用精盐……我听说失血过多的人应该喝点盐水比较好……”志杰不知道为什么这会总感觉自己自己有点像个傻子,再加上高晋那个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让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高晋终于收回了目光,把盐袋子往床头柜上一放。

志杰尴尬的挠挠头往外面大厅里走,高晋他……应该没有发现吧?要不然哪能这么淡定?

 

他忘了,来电显示不用解锁就能看见名字的,如果不是他回来之后表现实在是太脱线、完全不像个背叛的人,高晋一定不让他活到现在的。

吃完饭,陈志杰把整个屋里都打扫了一遍,他打扫里屋,高晋就去外屋,打扫外屋,高晋就又挪到里屋,虽然极其嫌弃,但也没说什么。

收拾完的小屋子虽然简陋,但干净明亮了许多,加上供上了水电,也算能住人了。只是陈志杰就变成了猴子一样,脏兮兮的黑花脸。好在他心态极好,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自嘲的笑了起来。小叔的电话他一个没接,只是用装了反定位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回去:叔,我不能违背良心,给我点时间,我不能看着高晋死,就算他好了之后,这警|察我不做了。

 

由于高晋的伤,陈志杰让他住在里屋,而他自己睡在外面的沙发,精心养了几天,又不用到处奔波躲避追杀,伤口好的很快,一个星期之后,高晋已经可以下床慢慢地走动了,伤口外面基本上都封住了,只不过里面的伤要想彻底的好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不过日子久了,就出现了另外一些问题。

“你就不能换点别的饭买?”高晋吃了一个星期的盒饭终于发难。

“买什么呀?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又不敢太露面,怕他们找到这。”陈志杰翘着个二郎腿,满不在乎的道。

“那也不能总吃盒饭吧?”高晋皱了皱眉。

“那能怎么办?你又不会做饭,你要是会做饭我就把东西买回来让你自己做,想做什么做什么。”陈志杰道,算准了高晋这种人不可能会做饭。

没想到高晋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做简单的泰式咖喱。”

“什么?!”陈志杰惊得差点下巴掉下来。

“你帮我准备这些。”高晋回身把几样食材写在纸上递给陈志杰,不顾他表情吃惊的要死得看着他,冷着脸走进了里屋。没办法,他实在不想再吃那一股子油味儿的盒饭了。

陈志杰照单在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些食材辅料,回到家交给高晋,看着高晋面无表情地拿着东西进了厨房,在自己一早收拾准备过的小厨房了收拾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然后端着两份微有些过火的咖喱饭出来,伸手用勺崴了点尝尝,味道居然能够下咽,登时刮目相看,竖起了大拇指。

高晋吃着自己那份饭连理都没理他。

警局那边还在一个个电话的催,但是一时半会找不着他,陈志杰难得有一种出了口气的感觉。自逃命以来难得有了几天相对轻松的时光,但是也不太过清闲,在高晋的指示下买了一系列的长短匕首、钢绳、钢指环等防身的东西,在小屋的附近做好简单的设防,按高晋的意思最好是能弄到两把枪,可是陈志杰一来只是想帮高晋躲过追杀活命,而不是要杀伤别人,二来在HK火筒子市场也确实紧张,他没什么门路:“你以为这是在萨瓦迪卡呢?说弄那东西就那么容易?道上有枪的本来就不多,做事前统一配发事情一结束立马收回,我这会连面都不敢露,上哪弄去?”

高晋嘴角微微一瞥露出一个稍微不屑的表情,倒也没多说什么。

 

闲下来的时候陈志杰不时发呆,在窗口抽烟,甚至有时会有一些茫然的感觉,曾经的满腔热血在经过这几年卧底和见惯了一些冷眼之后逐渐冷却下来,未来往哪里走,他根本不知道。

做卧底时染上了毒|瘾,如今戒得半半落落,烟瘾又越发的大了,常常两盒子烟装在兜里,最多也撑不过两天,时间一久了,他就忍不住趁着夜色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买两剂来过过瘾,出来时上面给的经费用的差不多了,他就开始拿家里的一些家具出去卖点钱,勉强撑着花销,整天蓬头垢面、邋邋遢遢,根本不敢去想人生的意义何在,还能不能见到明天这样的问题。

高晋见他昼伏夜出,纤巧的眉间也越皱越紧,终于在一次午夜他又要出去时挺身挡住了门,冷问:“你去干什么?”

志杰毒|瘾上涌,哪管得了其他,上前用手推他:“让开,不用你管。”手在按上他笔直的身姿前微微一顿,才继续按了下去。

高晋身子一侧,肩膀后滑顺带双手一拉一扭,就把他手臂拧在背后压在了墙上:“你会害死我们两个人!”

志杰脸色发白,额头脖子渗出一层晶晶亮的汗:“死了,活着,有什么分别?不去抽点,我现在就要死了……”说着肩膀用力,反身一拧就要挣脱高晋的禁锢。

大力传来,高晋身上有伤不敢硬碰,连忙撤手,同时下面一脚踢上志杰膝盖,志杰膝盖一痛差点跪倒在地,痛的龇牙咧嘴:“你他妈疯了?恩将仇报?”

高晋冷笑一声:“我看疯了的人是你。”

志杰无语,确实在这种情况下还出去磕|粉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但是这是他能控制的吗?不,他控制不了,瘾发时千万只蚂蚁噬咬的骨髓都痒的感觉谁能替他来受?没有人。他看高晋站在门边,心知一场冲突只能靠武力解决了,低喝了一声冲上去。

借着不算大的窗户映进来的月光,两个人在门口处你来我往劈砍格斗,高晋一个立掌戳在陈志杰肋下,志杰吃痛侧身一缩,两手一抱,环箍住高晋一起摔倒。

尽管刻意顾着,可是高晋动起手来再不好留力气,没有两下伤口就已经裂开,殷殷的鲜血渗出,又湿透了伤口附近的纱布,被志杰箍住摔倒的这一下更是钻心般的一痛,他咬咬牙,摔倒之后用腿把要起身的志杰一绊再次绊倒在地,顺手抄起旁边小几上的玻璃烟灰缸冲着志杰脑袋就砸了下去,“咚”的一声,正中后脑。

陈志杰只来得及吭了半声,栽倒在地。

高晋喘息着,咬着牙给自己包扎重新撕裂的伤口。

 

第二天志杰醒来,伸手摸摸头上被处理过的伤口,疼的一声嘶气。

高晋穿着陈志杰买来廉价但是被他收拾的整洁的浅色内衫,胳膊被他挽起,露出秀洁的小臂,从厨房端出仅有的一点面包片和麦片粥来,冷笑道:“还好,锅没有被你卖掉。”

志杰愣愣地看着这个吃着自己的饭、住着自己的房子、还埋怨着自己的人,竟然还觉得他的埋怨似乎很有道理。

 

“家里没有吃的了。”高晋忽然低声道。

志杰咀嚼的动作慢了一点,食物压在嘴里低沉着道:“我也没有钱了……”

高晋嘴角一挑:“你的钱都被你用来买烟和磕粉了。”

志杰无可反驳,更何况与其跟高晋斗嘴还不如想想去哪里弄点钱才更实在。

高晋犹豫了良久,以手抚腕,半响从手上摘下一块表来,放在志杰面前,指腹离开那温润的的金属表链时,眼睫瞬了瞬:“把这个卖了,还能撑一段时间。”

志杰沉默的点了点头,把表收起。

出门前忽然回头跟高晋说了一句:“我戒。”

高晋嘴角一翘,笑容古怪。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志杰最难熬的两个月,他试过空虚无聊百爪挠心的时候把头闷在被子里大叫到几乎缺氧昏阙,也试过让高晋在毒发前用绳子把自己手脚都绑起来难受的以头撞墙。客厅挂衣服的挂钩旁边有一片殷殷的血印,是他某次毒发发狠时用手砸的,高晋当时就静静地在一旁站着,等他平静下来把一条单子裹在他身上,然后用酒精和纱布给他的手消毒和包扎。

 

过了最初的难耐期后,每次发作的时候逐渐好捱了一些,陈志杰闲来无事甚至会跟高晋一起研究研究下一顿吃什么饭,这次要去几个街区外的便利店买东西等等。

为了躲避摄像头,陈志杰抽空在附近的小商场里多买了几套衣服,尤其是帽子和墨镜,路过男士西装区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左看右看,衣服太贵,最少也要上千,最后在服务生疑惑的目光中,挑了一个精致一些的领带夹。

回家把那堆衣服往床上一扔,一个棕色的小盒子从里面滚了出来,高晋随手拿起,志杰故意不在意的说:“给你的。”

高晋打开看了一眼,微微一呆,随即转过脸去。

志杰看着他轻轻耸动的肩膀,怀疑他是不是一边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个白痴傻B,他现在的境遇,又哪里用得上领带夹了?等他能用得上的时候,怕是也不会看上这廉价的一个。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除了偶尔的出门就是在家里一遍遍的检查布置的防线、擦拭格斗器械,陈志杰有时候觉得自己快宅成了一个家庭妇男,但是想到高晋从开始的泰式咖喱到现在的东南亚各种味道咖喱他基本都会做了,他心里就平衡了一点。

 

高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有时候在里屋做复健锻炼,打打拳,志杰看得有点手痒,可是想到他的狠辣,还是不敢上前试招。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志杰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眼角瞄着高晋深色的裤腿和锃亮的皮鞋。

“香港容不下我。”高晋一拳打出,三分收着力道,淡淡道。

“你打算回泰国?”

高晋摇了摇头,“不知道。”看志杰一眼,问,“你呢?”

陈志杰发呆,黑白两道都得罪了,他又能去哪呢?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高晋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你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鬼他妈的知道为了什么,志杰干脆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想了想,半响道:“大概……是为了良心。”

良心是什么,高晋不知道,如果陈志杰能把这比作他对于洪先生报恩之情,或许他还能理解一点,可是他对于陈志杰,也并没有恩情呀。非但没有,他还几次三番让他陷于危险之中,几乎丧命。

 

就在这天晚上,高晋在睡梦中猛地睁开眼睛,一点红线照在他面前的屋顶上,仿佛催命的咒符。高晋一个翻身从枕头下摸出防身器具,滚了下床,伏地身子摸到沙发处,推醒陈志杰,以手压在自己嘴唇上,指了指房顶的红点。陈志杰立刻会意,翻身而起。

为了方便应对突发状况,两人睡觉从不脱衣服,这会分散开,一人选了一边的有遮挡物的墙角隐蔽,过了一会,果然听到东侧门廊处有警报传来,声音极小,在屋内响了两下就停了,是经过特意调试的音量,屋外不会听到,过了一会,西侧的警报又想起,加上南侧窗子外有狙击枪定位,现在几乎只剩下了房子北面没有动静,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在外面埋伏的可能。

高晋跟志杰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地向北面移动,从较高的小天窗钻出,落在后面的志杰刚从窗上跃下就听见房门突然被撞开的声音。

两人落地之后不敢迟疑,按照之前探究过的路线发足就跑,没走两步果然有埋伏,黑暗中几个人追着包围了上来,倒是没枪,全是匕首一类的短兵,高晋发力掷出一把匕首插在想用通信工具发信息的人的手臂,通讯器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飞了后盖,接着两个人各自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几个人,消失在黑暗的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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